從小的時候開始,艾略特就喜歡說故事。
只要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引頭,他就有故事要說。
一個畫面、一段話、一件小東西都是開啟冒險故事的大門。
除了一點,每次艾略特在腦中漫遊時,他的嘴巴總是張開開的。
這讓他的父母感到十分沮喪。
「這樣讓你看起來很笨!」他的爸爸說。
「這樣實在太醜了!」他媽媽也說。
但怎麼說都沒有用,艾略特沒辦法閉上嘴,
後來有一天爸爸說:
如果嘴巴張開開,你可能會吞下一朵雲,
艾略特害怕肚子的一朵雲會飛走。
從此閉上嘴,也失去對四周事物的興趣,
父母異想天開、費盡心思想要艾略特開口,
他們用了千奇百怪的方法,結果……
一場關於嘴巴的親子大戰爆發了。
作者:吉勒‧阿比耶(Gilles Abier)
1970年生於巴黎,待過英國倫敦及曼徹斯特,在當地學校研讀戲劇及劇本寫作。他擅長青少年小說,著作包括《壞朋友》和劇本等。
繪者:凱蒂‧克勞瑟 1970年比利時出生,從布魯賽爾的聖‧呂克大學造型藝術系畢業。她的第一本繪本作品《我的王國》得到廣大的好評,還畫了無文字繪本《去逛一逛》。
譯者:林淑真
巴黎二大新聞傳播碩士,曾任報社雜誌社記者、編譯、出版社編輯,及連鎖書店外文圖書採購。 -family: Tahoma;mso-hansi-font-family:Tahoma;mso-bidi-font-family:Tahoma;mso-font-kerning: 1.0pt;mso-ansi-language:EN-US;mso-fareast-language:ZH-TW;mso-bidi-language: AR-SA'>巴黎二大新聞傳播碩士,曾任報社雜誌社記者、編譯、出版社編輯,及連鎖書店外文圖書採購。
1. 蒼蠅畫下的密碼
想像有一隻蒼蠅飛入你家的廚房,因為廚房的窗戶大開,外面天氣燥熱,夏天已經逼近。正是五月天,天空蔚藍,空氣悶熱,這隻蒼蠅正在尋找一絲涼意。
牠並不孤單,有兩個同伴陪著牠,三隻蒼蠅飛在蓋著防水布的桌上。偶爾,牠們錯身而過,你注意到蒼蠅的移動了嗎?也許沒有。如果有,你是不是已注意到牠都是以直角轉彎?
現在是下午五點鐘,艾略特從學校剛回到家,他準備要吃點心。週四較早下班的爸爸拿出了乳酪盤。「兒子!這對你的身體比較好,那些蛋糕都是垃圾食物。」但艾略特沒半點胃口,天氣熱得讓人吃不下。一杯柳橙汁也就夠了。他小口啜飲杯中飲,眼睛盯著長著翅膀的客人。蒼蠅看起來很喜歡乳酪,乳酪的味道沒嚇走他們;相反地,三隻蒼蠅輪流停在乾乳酪因為熱氣融化的黃軟部分,就這樣定住,在軟稠的乳酪塊中顫動牠的觸角。然後緊張地舔食酪泥,一邊等待艾略特用手趕走牠們。
喝完第二杯柳橙汁之後,艾略特準備要回到他的房間,突然有個小細節讓他停步。一個直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,一個很重要的細節,這些蒼蠅可能不像外表看來那樣笨,走近一點看,你會發現牠們的動作還出於罕有的智慧呢!事實上,這些蒼蠅不是順著氣流胡亂飛,而是在方形空間畫出尺寸不同的格子,就像在寫神秘字母一樣。而這一切都發生在另一隻蒼蠅也在場的情況下,艾略特坐在他的椅子上微震了一下。
如果真是這樣,這些蒼蠅可能知道幾個世代以來藏寶的地點。牠們是少數知道寶藏秘密的見證人。也許牠們知道某個棺木中,有許多現在已不存在的植物種子,而這些植物可以研發出治癒許多絕症的藥方呢!
所以,這些蒼蠅的任務只有一個:不讓這個地點被世人遺忘。
在短短的生命中,當一隻蒼蠅遇到另一隻蒼蠅時,牠就會將這訊息傳給另一隻,然後另一隻再往下傳給某個人,某個不是蒼蠅的人,例如像艾略特這樣的人,讓這人知道牠們有秘密要揭露。
這就是為什麼蒼蠅一直黏著人不放的原因。這就是為什麼即使窗戶打開,牠們也不飛出去。牠們頑固地耐心等候,直到有一天有一個人可以解開牠們要傳達的秘密訊息。
艾略特因為他的新發現而驚訝、震憾。
他嘴巴張開開地追著蒼蠅的移動。為了解開這個秘密,他試圖記住牠們的移動路線,專心一意在這個艱鉅的工作上(應該拿支筆來記比較容易,但蒼蠅們可能會消失去找下一個轉譯者),所以沒聽到他父親走進廚房的腳步聲。如果說他爸爸對他有什麼反感的事,那就是看到他嘴巴張開開的。
─你要吞下蒼蠅嗎?
艾略特因為太驚訝,來不及反應。正當他爸爸又要嘮叨:「閉上嘴,你看起來就不會那麼笨!」時,剛好看到桌上融化的乳酪。
他馬上用小指在溶掉的乳酪上刮一小塊,位置恰巧就在剛才蒼蠅磨蹭觸角的地方。完全不理會他兒子的阻止,他舔起手指來,還發出滿足的嘖嘖聲。
艾略特覺得噁心極了。
當艾略特覺得噁心,他就會撇嘴,就會閉上嘴巴。
如他爸爸所願。
2 雜技演員章魚
艾略特很小的時候就會講故事。
一些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夠他說了。一個影像、一段話、一個小物件都是打開絕妙冒險故事的門。大多數的故事是好笑的,有時也可能是冒險的,但所有的故事都能成功地結尾。
除了有時候像今天下午一樣,他爸爸在他正在抽絲剝繭想故事的時候打斷他。
還有一個小問題:每次艾略特在腦子裡神遊的時候,他的嘴巴總是張開開。
這完全不是他可以控制的。若是把嘴閉上做白日夢,他的幻想就會飛走。當他控制住自己的身體的時候,所有了不起的想法都會離他的腦子而去。
所以艾略特一直惶惶不安。
因為他媽媽不喜歡看到他的笨樣子,「這真的很醜!」所以只要媽媽在旁邊,他就會禁止自己胡思亂想。
但這實在行不通,特別是當他們一起看電視時。
例如,今晚看的是一則水生動物的報導。
艾略特喜歡看卡通或電影,他對報導性節目興趣缺缺。可是,今天這個不一樣,他對章魚很感興趣。這隻八隻觸腳滿是氣孔、軟軟身體可依意志隨時變顏色的動物,說來很醜,但是雖醜卻聰敏!根據螢幕上的科學家說,章魚是所有的無脊椎動物中,大腦最發達的。為了證明這個說法,他們在鏡頭前做實驗。科學家在一個大的水族箱底部放進一個較小的水族箱,然後在小水族箱放進一隻章魚,這個小水族箱的一面玻璃上有一個約橘子大小的洞。章魚在水族箱內四處摸索,出乎意料的,牠在十二分鐘內就成功穿出洞外。更讓人讚嘆的是,當科學家重新再做一次實驗,章魚運用先前已學會的技巧,只花了一分鐘,就成功地逃出水族箱。
艾略特為此折服不已。
不是因為章魚的記憶力,而是牠身體的柔軟度。他開始想像如果自己也有相同的能力,他會做些什麼呢?他把自己關在浴室中,然後將頭塞進洗手台的洞內、伸入雙肩、縮小骨盆,然後將整個身子蜷進水管裡。憑著超強的方向感,鑽進廚房的管道系統,然後在媽媽洗萵苣的時候,從洗碗槽竄出頭來。
完全沉浸在水道航行的艾略特,沒注意到媽媽的注意力不在電視上,反而一臉不高興地盯著他看。
--你在想什麼?
正在幻想的艾略特被抓個正著,一下子愣住了。不,他沒辦法跟他媽媽描述當她在洗碗槽看到他出現時的生氣模樣。她兩眼翻白、下顎扭曲,就像一隻垂死的大鯉魚。
--那麼就閉上你的嘴巴。因為當你張著嘴又微笑時,實在不怎麼好看。
艾略特有點惱火。